唐納(1914年-1988年),原名馬季良,又名馬驥良,中國江蘇省蘇州人。演員,毛澤東的妻子江青的前夫。「唐納」曾是馬與佘其越(史枚)合用的筆名,後由馬季良獨立使用。有資料顯示,唐納是中共地下黨員。
馬季良早年在蘇州私立樹德中學上初中,江蘇省立蘇州中學(也就是今天的蘇州一中)上高中。有資料顯示,他祕密加入「C·Y」共青團。1932年由於中共蘇州地下黨遭重大破壞,他來到上海入讀上海聖約翰大學,開始發表影評,加入夏衍影評人小組。他由於弟弟在中國企業銀行工作的緣故結識夏其言,夏其言建議他收留中共地下黨員佘其越。
佘其越署名唐納撰寫文章,由馬季良送交發表。馬季良也撰寫文章,與其使用同一筆名唐納。後他們的文章被上海《申報》的「電影專刊」、《新聞報》的「藝海」、《中華日報》的「銀座」、《大晚報》的「剪影」等影劇專欄採用。「唐納」與《申報》的石凌鶴並稱「影評兩雄」,有「一字之褒,榮於華袞;一字之貶,嚴如斧鉞」之譽。後來佘其越另選筆名「史枚」,馬季良開始獨立使用「唐納」。1934年秋,唐納進入上海藝華電影公司任編劇。1935年加入電通影業公司,擔任編劇和演員,並主編《電影畫報》。
1935年春,藍蘋在上海金城大戲院公演易卜生名劇《娜拉》,唐納撰寫推薦文章,稱讚她是「一顆耀眼的新星」,藍蘋因此開始與其發展感情關係。唐納將藍蘋拉進電通影業公司,後由同事轉為同居關係。1936年4月26日,趙丹和葉露茜、顧而已和杜小鵑約唐納和藍蘋一起到杭州旅行結婚。三對新人在西子湖畔六和塔前請沈鈞儒大律師為證婚人,鄭君里為司儀。
在證婚現場,沈均儒當即賦詩一首:「情侶浪遊在滬杭,六和塔下影成雙。瑰麗清幽遊人醉,沉酣風波會自傷。拾級婉蜒登高塔,居高一覽錢塘江!」
眾人齊聲叫好,沈老詩興大發,用原韻自和一首:「人生何處是仙鄉,嘉偶良朋一舉觴。到此應無凡鳥想,湖山有福在鴛鴦。塔影潮聲共證盟,英雄兒女此時情。願書片語為君祝,山樣同堅海樣深。」
六合塔下舉行的這場集體結婚婚禮,本意是六位新人巧合「六」吉利數字,「合」則是百年和好之意。六和塔婚禮,為的是取六位新人永諧同好。
專門為集體婚禮譜寫的《六和婚禮賀曲》,歌詞為:「偎情郎,伴新娘,六和塔下影成雙;決勝在情場,莫忘胡虜到長江。喝喜酒,鬧東方,五月潮高勢正揚;共起赴沙場,同拯中華復瀋陽,同拯中華復瀋陽!」
三對夫妻最終都沒有能夠白頭到老,婚變最快的就是藍苹與唐納。婚後幾個月,藍苹稱到濟南探視生病的母親,竟一去不返,並來信表示斷絕關係,如雷轟頂的唐納馬上趕去濟南,遍尋無著,絕望中在旅店吞火柴頭自盡,幸被茶房發現送醫及時搶救過來。
藍苹其實是為了找前男友俞啟威才來到濟南,後來雖然在鄭君里勸說下和唐納回到上海。但兩人共同生活不久,又多次爭吵而分居。
1937年5月22日,唐納獲知藍苹竟插足導演章泯的家庭後悲憤欲絕,一氣之下跑到吳淞口跳入長江,幸被路人救了上來……
唐納對藍苹的迷戀達到了以死相追求的程度,可惜,越是這樣的愛情,越是得不到對方的珍惜。
最終,藍苹奔向了延安,並改名江青,嫁給了毛澤東主席。
幸虧唐納在「文革」歲月身居海外,「旗手」鞭長莫及,他才免遭毒手。
雖然由於他跟藍苹有過那麼一段關係,他的名字是人們熟知的,但是他與藍苹離異之後的經歷,他怎樣來到海外,他的後來情況如何,卻是鮮為人們所知。
抗日戰爭勝利後,他回到了上海。
前《文匯報》總編輯徐鑄成,在1981年出版的《報海舊聞》中,這樣提及唐納:「……正好這時(指1945年),英國大使寇爾從重慶來到上海。原在《大公報》編過副刊的馬季良(唐納)兄,那時在英國新聞處(註:據唐納夫人陳潤瓊1995年2月28日巴黎來信稱,」1945年抗戰勝利,唐納從重慶回滬,即任《時事新報》主筆;根本未去英國新聞處工作。「見1995年3月24日《南方週末》。)工作,我們找他商量,他對我們的打算,極表贊成。於是,我們寫好了一份『請帖』請他代為遞交寇爾。」
此後唐納受徐鑄成之邀,在上海出任《文匯報》總編輯。
後來,唐納來到香港,擔任香港《文匯報》總編輯(註:本書作者曾誤寫為副總編輯,現據唐納夫人陳潤瓊1995年2月28日巴黎來信更正。)。
1948年12月,唐納以香港《文匯報》駐聯合國特派員的名義,離港赴美(註:本書作者曾誤為1947年8月,現據唐納夫人陳潤瓊1995年2月28日巴黎來信更正。)。
1951年他來到巴黎,定居那裡。
他的摯友笑著告訴我,唐納為什麼會離滬前往海外?原來,這是與他對妻子陳潤瓊的一片痴情有關。
當唐納與陳璐離異,他一直獨身,忙於寫作。
1946年,唐納在上海記者協會的活動中,見到一位女記者操流利英語,談吐非凡,舉止端莊,才貌雙全,頓時引起唐納的愛慕,居然一見鍾情。
這位女記者,乃國民黨政府前駐法大使陳籙的三女兒陳潤瓊,福州人,不僅英語嫻熟,而且法語純正。
唐納有意,陳潤瓊卻並未首肯。
陳小姐後來到美國在聯合國工作,所以唐納亦隨往美國。
陳小姐發覺,唐納為人善良,富有才華,富有人情味。據云,唐納每天給陳女士獻上一束花,送上一封用蠅頭小楷端端正正寫成的情書。
陳小姐終於為他的痴情所感動。1951年,他們在巴黎舉行婚禮。婚後直至唐納去世,漫長三十七年,夫妻白頭,恩愛如初。
唐納終於有了幸福的家庭。
在巴黎,這兩位記者棄文從商,開起飯店來了。從最初的「明明飯店」,後來的「京華飯店」,到後來的「天橋飯店」,生意日益興隆。
陳小姐為人能幹,善於經營,成為唐納的賢內助。自1979年起,唐納退休,飯店交給夫人經營。
陳小姐生一女兒,唐納為之取名馬憶華,想念祖國之意。馬憶華大學畢業,亭亭玉立,成為唐納夫婦的掌上名珠。
遠在異國他鄉,唐納過著小康生活。
據說,那位為江青立傳的美國維特克女士得知唐納隱姓埋名於巴黎,曾兩次前去找他,願以二十萬至三十萬美金為酬,與他合作寫江青。唐納堅決拒絕。
也有的海外報紙曾載唐納在飯店二樓舉辦江青照片展覽,以招徠顧客。唐納斷然否認。唐納坦誠地說:「我這個人,不但不念舊惡,而且一旦絕交,也是不出惡聲的!」
直至粉碎「四人幫」之後,唐納才得以幾度返回中國大陸,重遊上海,感慨萬千。他熱愛祖國,在海外做了許多有益的工作。
不過,他幾度回來,行蹤保密,沒有在公開場合露面。筆者看過他在各地旅遊時所拍的照片,他的交際圈僅限於幾個當年的親密朋友而已。
唐納雖然身在海外,仍掛牽著紅兒。每年5月1日,唐納總是給紅兒寄來或者托朋友帶來生日禮物。紅兒記得,有一回生日,父親寄來一套小西裝,使他興奮了好多天,逢人就說:「這是爸爸給我的生日禮物!」他還給紅兒寄來鈣針。
最初,唐納是從香港給紅兒寫信。後來,紅兒收到父親從美國寄來的信。父親在信中鼓勵紅兒好好學習,將來成為「新中國的英雄」。
1953年,紅兒收到父親從法國寄來的四百八十萬法郎(舊法郎),給他買自行車。
唐納托他在上海的老朋友們照料紅兒。夏其言、許懷沙等老朋友,共同負擔紅兒的生活費。後來,葉露茜自告奮勇,挑起照料紅兒的擔子。當時,葉露茜照料著她和趙丹所生的兩個孩子以及她和杜宣所生的七個孩子,加上紅兒,總共有十個孩子。紅兒在上海長寧中學上學。葉露茜擔心他年紀小,不會管理自己的生活,每月把三十元生活費交給學校的教導主任。紅兒要錢用,寫「條子」向教導主任領取。
紅兒成人後,到上海《文匯報》社工作。唐納曾擔任《文匯報》總編輯。所以,紅兒在《文匯報》社,得到唐納的老朋友們的多方照料。紅兒說,在《文匯報》,上從總編輯,下至排字工人,一說起唐納,都很尊敬。後來,紅兒轉到安徽工作。
陳璐與唐納分手後,仍活躍於銀幕與舞台。1948年,陳璐曾在《國魂》一片中擔任角色。《國魂》由上海永華公司出品,吳祖光編劇,卜萬蒼導演。解放後,她在天津演出《千年冰河開了凍》、《烏鴉告狀》等話劇。後來,她回到故鄉武漢,在武漢「歌話二隊」擔任演員。在1965年,陳璐演出《送肥記》之後,結束了演員生涯。
在「文革」中,陳璐被打成「現行反革命」,罪名是「攻擊中央首長」–所謂「中央首長」便是江青。其實,那是因為一些文藝界朋友知道她是唐納的前妻,問起唐納與藍苹的往事,這就成了「攻擊中央首長」了。在武漢人民劇場,曾召開了兩場「批鬥」陳璐的大會。陳璐被「下放」到湖北襄樊農村達十年之久。在這十年之中,陳璐沒有工資,卻帶著兩個孩子–紅兒同母異父的兩個弟弟,在農村過著非常艱難的生活。
粉碎「四人幫」之後的1978年,陳璐才從襄樊農村回到了武漢。紅兒也從安徽調到武漢。從此,陳璐和紅兒在武漢開始安定的生活。
如今,紅兒在武漢一家公司擔任副董事長、總經理。他的兩個同母異父的弟弟也事業有成。
1988年8月23日,唐納因肺癌病逝於巴黎,終年七十四歲。
據云,他晚年曾計劃寫一部自傳。他曾找人尋找當年他在濟南寫給江青的長信,以及江青當時寫給他的兩封信,尋找當年各報的報道。只是他未曾寫出這部自傳,便病重了。
傳播真相 探究歷史 支持正義 分享快樂
Follow @xiaxiaoqi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