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啥大家都愛看段奕宏被暴打?

段奕宏
最近,處處都在宣揚「陽剛」。

那究竟啥是陽剛,一句兩句的好像也說不清楚。

思來想去,桃覺得有件事絕對特陽剛,那就是:

段奕宏又演警察了。

在新劇《雙探》裡,段奕宏演了一個北京刑警。他這次不僅跑到大雪紛飛的東北滿地打滾,凍得哆哆嗦嗦就剩一雙含淚眼,還在追捕破案的同時,又被人打又被人虐。

這劇到底啥來頭,憑啥這麼折騰我們老段?

《雙探》的故事線其實從標題就已經劇透了,「雙探」意味著雙線並進,「探」可以說是探案,也可以是探尋。

其中有兩位主角,一位是段奕宏,一位是大鵬。

段奕宏飾演的是一位刑警,和兒子住在北京胡同裡,最近的目標是在家裡裝一個抽水馬桶。

大鵬飾演的是一位入殮師,他本身是醫科大畢業,卻因為不願意當醫生跟活人打交道所以背著父親換了職業,以至於和父親關系很僵。

這兩個看似毫無關系的人,一個為了調查兒子同學被綁架的下落,一個為了查找生父被殺之謎,相遇在了這座東北邊遠的小城。

於是,兩條故事線在這裡交錯,陳年舊事被觸發,一切見不得人的黑暗都在這片白雪茫茫的地界之下暗湧。

如果讓桃簡單評價一下這部劇,那必須是三個詞:真實、埋汰、夠勁兒。

比如警察局裡面的警察,大都是一幫四五十歲被生活磨後了發際線的中年糙老爺們,唯一的年輕人,則是被使喚跑腿逗樂打趣的對象。

他們不是啥肉眼一看就能斷案,毫發無傷就能擒賊的超級大英雄。他們只是基層警察,月底也會手頭緊巴,過年也是沒假,在判案的途中還得惦念著家裡的妻子兒女。

出警也不是招手即來的私人飛機、電動門汽車,僅僅只是一輛一群人鑽進去就會變得擠擠攘攘的小轎車,冬天穿得厚一點兒人就會窩在座位裡動彈不得。

在警力不充足,技術也不先進的n線小城市,破案也不是主角開上帝視角的靈光乍現信手拈來,而是硬生生支稜著摸索著,用馬克筆在白板上一點點塗抹,串起線索。

在這一刻仿佛看到《重案六組》《燕趙刑警》《命案十三宗》的現實主義光榮傳統回歸,頗有九十年代刑偵劇黃金時代的質感。

當然除了對於職業特色的描繪,對於普通人普通生活的刻畫也很是普通又生動。

比如北京中學生範曉媛和李根,會在放學後跑去吃路邊攤。他們雖然嘴上沒閑著,但心裡的不安感也沒閑著,怕被父母發現,吃完那必須晃晃悠悠往家走,讓冷風散散嘴裡還有身上的味兒。

再比如李慧炎在北京的時候吃的是包子油條豆腐腦,在雙塔的時候則是,有錢了就出去吃一碗熱騰騰的羊肉湯,平時在警局就在爐子上烤烤饅頭片再抹上腐乳或者辣醬。

雖然總是說創作要高於生活,但是好的創作卻可以是來自於本身就豐富有質感的生活。

東北澡堂子

要知道國產劇一直被詬病的,莫過於草率的布景。

畢竟國內向來擅長遇事不決,搭棚解決。

所以《雙探》在延邊的真實取景,更能表現這部以東北林場為背景的懸疑片所需要的氛圍。

拋開導演和編劇是東北人的緣故,大多數懸疑片會選在東北,也是因為東北得天獨厚的地理條件和時代背景。

提到東北,大家第一反應就是冷。

雖然物理攻擊不像魔法攻擊那樣不可防禦,但是超越了一定的分級指數,那就已經不是尋常思維可以理解的了。

這種冷,應該叫凍,會冷得叫人腦子都被凍意糊住,冷風會像刀子一樣往人身上任何一個沒有密封的口子裡灌進去,刺得人又痛又疼。

但要是這時候突然來到熱乎的地兒也不好使,因為久凍後體會溫暖就像是在感受螞蟻啃手指,密密麻麻地綿延一片,又癢又疼。

所以人不得不被裹在毫無時尚可言的棉褲背心裡,一層蓋一層的布料不僅限制了身體的移動,也限制了思維的運轉。也許在身著輕裝的夏季幾下就能完成的逮捕動作,在這種地帶只能一路摸爬滾打,糾纏顧湧推搡。

還有就是那些錯落分布在城市的狗肉館、發廊和足浴城,滿足著處於寒冷天氣中人類僅存的原始欲望,所謂食色性也在城區一片的街角便足以見得。

而從光鮮的店面出來,則是被運貨的開車壓得磕磕絆絆不平坦的泥土地,雪水和血水會在泥坑裡被反複踏踐,那些追求著的真相,很可能就在這種天氣裡被掩蓋消失。

畢竟,在這種城市裡看得見的是亮眼的霓虹燈,看不見的都被霓虹燈背面的黑暗淹沒。

而時代背景下的沉淪更讓人無奈。

一方林場一方社會,在方寸天地間,總有人以身試法,也總有人堅守正義。

在國家提出了「封山育林」的政策後,生活在林場的人們被迫離開了小兒生長的家園。

這種事情對於時代的進程來說不過是片刻的搖晃,但對於個人來說卻是終身的動蕩。他們離開了林場這個小社會,開始融入外面更大的社會,面臨的各種皆是考驗。

有從不得不放棄打獵,又到不得不放棄堅守著的瞭望塔的烏娜吉,也有經歷了死生仍捆綁,卻因為出山而散的三兄弟。

那些被迫離開了出生地的人們,想要適應,必須得付出比未經歷過的人更多的努力。

一部劇的質量除了要看制作,更多的還是要靠演員的演繹。

《雙探》演員的陣容也是一絕,可以說是《喬家的兒女》或者《大秦賦》團建。

更確切地說,是看到《我的團長我的團》劇組重聚了。

老戲骨主演團,加上向來不演爛片的段奕宏親自參與監制,只能說確實是扛住了。

段奕宏適合演警察軍人一類的角色也許是因為他總是夠「舊」,永遠髒兮兮汗涔涔的臉和油膩膩的頭。但是無論如何,他的眼睛卻總是很亮,甚至可以說是一種透明。

哪怕在雪地裡被凍得面部通紅,鼻涕橫流,你還是能從雪地反映的月光下,看到他沒有應付的眼神戲,怕熊的驚恐脆弱,尋找孩子的無助,雪地裡對生存的渴望,都在那雙透徹的眸子裡了。

而作為重要主演的他,也貢獻了全劇大量的高光片段。

比如第四集最後一段跳樓追捕偽長鏡頭,就是致敬了美劇《真探》。

還有李慧炎和白石舟監獄互相試探的那段戲,看著是不動聲色的日常對話,但你來我往,張弛有度,試探有方。

金像影後曾美慧孜在劇裡演了一個守林女。

雖然這條人物的故事線略生硬,仿佛是為了和主線任務做鏡像對比而存在,感情戲也來得莫名其妙,全劇就像是一個貨拉拉工具人,但作為守林女這個角色貴在穩中求真。

為了防凍所以裹得臃腫的身材,躺在炕上紅色的秋衣秋褲,面頰上永遠存在的紅血絲。

飾演雙塔警長的張國強更是有著格外生活化的表演,他的臺詞仿佛是隨口而出的,把一個東北小地方警察飾演得活靈活現。

扮演大哥女人的劉威葳 ,既有統領一方話語權大姐大的囂張,也有被捕之後揪著貂毛大衣袖口的慌張,更有每次面對受傷的弟弟的緊張。

而真人少露面的邢佳棟卻是複員後的伍六一幹起了殺手的活兒。

飾演屠夫的鄭楚一無疑是比兩位主角更重要的角色,複雜迷離的身世,沉默寡言的性格,他在殺人和救人之間徘徊,生與死,慈與惡都交織在他身上。

當然這部劇也不是十全十美,還是有很多不合理的情節。

比如如此抗凍的小女孩怎麼就能在沒有穿棉衣的情況下在冷藏車裡撐了四集,警察辦案為甚麼總是著急忙慌丟三落四不好好勘察現場,出警抓人的時候怎麼總是虎了吧唧的……

但總歸是瑕不掩瑜,尤其是當看到質感一絕的片頭時,已經忍不住想要看下去了。

追劇說白了不過是對於故事的好奇,對於演員的期待,以及對於美的消遣。

來源: 北戴河桃罐頭廠電影修士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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