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素質高，為何打仗那麼殘暴？

文： 馮學榮  

很多人心裡面都曾經有這麼一個問題：平時表現出來素質很高的日本人，為什麼在打仗的時候，卻那麼的殘暴呢？

這個問題看似很無聊，但我們通過回答這個問題，可以想明白一些道理。

1930年代的日本人，雖然說當然沒有2010年的日本人素質高，但是即使在1930年代，日本人的素質在當時的亞洲，相對當時其他的亞洲國家而言，確實也是排在第一位的。

為什麼？因為明治維新之後，日本人受教育的水平是亞洲最高的，所以早在20世紀初，日本人的國民素質，已經超越了當時所有的亞洲國家。當年侵華日軍的士兵，許多都是戴眼鏡的，然而，這並不妨礙他們在戰場上表現兇殘。

那麼，日本人既然素質高，為何打起仗來，那麼的殘暴？

答案其實很簡單：

因為人有兩面性

是的。

世間萬事萬物，都具有兩面性。

人也一樣。人也具有兩面性。

我舉一些例子，說說這個道理：

例一：蘋果股票那麼優質的股票，為什麼在有的年份，也會暴跌50%？答案是：事物具有兩面性。

例二：我們上學時候的班長，學霸，品學兼優，那樣的好孩子，為什麼長大之後，竟然也變成了貪官？答案是：人具有兩面性。

例三：小明一直很愛小花，但是，小花出軌之後，小明把小花殺了，為什麼小明那麼好的人，也會殺人？答案是：人具有兩面性。

例四：一個人生活在收受回扣（受賄）習以為常的社會環境中，他會產生從眾心理，同流合污，收取回扣。可是，一旦他移居到一個不能收受回扣的社會中（例如香港），他很快就會「 變好 」，不再收受回扣。為什麼？因為人有兩面性，一個人在好的社會環境中，會做好人，在壞的社會裡，會變壞人。

例五：我們在生活中經常看到一些讓我們大跌眼鏡的事情，例如：平時一本正經的團委書記，電腦硬盤裡裝滿了AV影片，為什麼？因為，人有兩面性。平時表現很鐵的朋友，竟然也會藉錢不還，為什麼？因為，人有兩面性。受千人仰慕的大學校花，竟然是被富商包養的小蜜。為什麼？因為，人有兩面性。

例六：老馮算是素質很高的人了。但是，在老馮過去42年裡，也遇到過那麼兩三個傷害我的人，老馮我至今仍然懷恨在心。假如沒有法律的約束，我真會拿刀捅死TA們。是的，文明理性如老馮，也有想殺的人，偶爾也會有殺人的想法。為什麼？因為，人有兩面性。

同理，在當年侵華戰爭、太平洋戰爭的戰場上，日本兵，也有兩面性，他們在日本老家的時候，也都是安分守己的普通人，見了人會問好，欠了債會按時還，講信用，守法，守時，誠實，有禮，平時不愛動粗，但是，一旦到了戰場上，卻一個個變成了殺人不眨眼的獸兵。為什麼？因為，人有兩面性。

人，是魔鬼和天使的混合體，一半是魔鬼，一半是天使。

在好的條件下，人會表現出好的一面，

在壞的條件下，人會表現出壞的一面。

是的，這就是人。在常態下，人會表露出守法、有禮、善良等美好的一面，不過，不要忘記：

戰爭是「 非常態 」

對。戰場是非常態。戰爭激發人的獸性。因此，人在戰爭狀態下，他的表現和他在正常社會裡的表現，是完全不一樣的。

尤其當一個小國要征服一個大國的時候，由於小國的國力有限，所以，征服者會通過表現殘暴，來製造恐怖，這也是一種征服策略。

事實上，這裡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倖存者偏差。

通觀人類社會，打仗殘忍的軍隊，遠不只日軍。事實上，人類社會多數的戰爭，都是殘忍的。

德國人當年素質也很高，但是，德國人屠殺了600萬猶太人。殘不殘忍？也殘忍。

俄國人在江東六十四屯和海蘭泡，殺了我們中國好幾千平民。殘不殘忍？也殘忍。

號稱「 文明國家標杆 」的美國，在越南戰場上，也殺死了大量的平民，犯下嚴重的戰爭暴行。殘不殘忍？也殘忍。

盧旺達的胡圖族和圖西族，拿著大砍刀互砍，男女老少都不放過，見人就砍，血流成河。殘不殘忍？也殘忍。

美軍不但在越南犯下戰爭罪行，而且在韓國，也屠殺了平民，例如「 老根裡事件 」，單單這一起事件，美軍至少殺死163名韓國平民。殘不殘忍？也殘忍。

過去這三十年來，中東國家，例如黎巴嫩、敘利亞、以色列、巴勒斯坦什麼的，互相丟炸彈，炸死的，多數都是平民百姓。殘不殘忍？也殘忍。

我們把歷史再往前推一點，清兵入關，在嘉定、揚州、廣州等地屠城，殘不殘忍？也殘忍。

是的，只要我們把眼界放寬一點，通觀人類歷史上的戰爭，我們就會發現，其實在絕大多數的戰爭裡，戰爭的雙方都是殘忍的，只不過殘忍的程度有所不同，僅此而已。

讀到這裡，我們就能明白：一個人在戰場上是否兇惡，和這個人本身的「 素質 」高不高，其實沒有多大關係。就好比一支股票在熊市中跌跌跌，和這隻股票本身的「 質量 」和「 投資價值 」，也沒有多大關係。也好比一個貪官在貪污巨款的時候，和他念小學的時候是否被評為三好學生，也沒有多大的關係。也好比一個人在報仇雪恨的時候兇不兇，和這人本身的「 素質 」高不高，也沒有多大的關係。

是的，事物都有兩面性，優質股票在熊市中也會跌跌跌，品學兼優的學生當了官也可能貪污受賄，情場上恩愛的戀人一旦翻臉也會彼此報復，同理，一個正常人上戰場，喚醒了獸性，也會變得很殘忍。

這些看似相互矛盾的特質，是同一個事物的「 一體兩面 」，是矛盾的統一體，我們能理解了這個現象，那也說明我們，心智上是真的成熟了。

來源      讀書人馮學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