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電影第一人,是王家衛還是杜琪峰?

王家衛

導語:

「引戰」專欄上次推出了一個終極話題:

台灣電影史的第一人是侯孝賢還是楊德昌

反響非常好,這次我們再接再厲,推出一個爭議更大的辯論:香港電影第一人,是王家衛還是杜琪峰

上次也有人補充李行、李安才是台灣的「第一人」之選,但對侯楊進入決賽的總體爭議還是非常小的。換作香港,一定會有很多影迷認為李翰祥、吳宇森、徐克或是許鞍華才是「香港第一人」,但我們還是想把這個問題簡化為王家衛和杜琪峰的二選一。

重要的不是結論,而是用這個過程展示對電影觀念的思辨。

文:吳澤源

王家衛

1中產 vs 草根

要說王家衛和杜琪峰哪個更配當香港電影第一人,大概很難有一個面面俱到的衡量標準。你很難拿沙拉和泡麵相互比較,也很難將墨鏡和雪茄兩種用途不同的物品一分高下。

所以,問題首先或許在於,王和杜誰更能代表(八十年代以來的)香港?這個問題在外人看來是有一個答案,而在港人自己看來,或許又有另一個答案。

從影片的本土性和草根性上,杜琪峰可能比王家衛更貼近地面。《柔道龍虎榜》裡的追夢平民,《神探》與《盲探》裡帶有小市民煙火氣的警察,《奪命金》裡的販夫走卒,似乎都比王家衛電影中的痴男怨女來得平易近人。

但港片其實從來不缺草根氣質和煙火氣息。許氏兄弟的偵探,成龍的警察,周星馳的小人物,哪個不比杜琪峰電影中的人物更貼近地面,更能代表香港市民階層?而且這些電影的票房都比杜琪峰的要高。

說到底,杜琪峰在西方視野中被與王家衛一起歸類為藝術片導演,並不是全無道理。杜琪峰的電影的確具有港式特色,也比王家衛更依賴類型慣例,但他在自己那些代表作中呈現的香港,依然是一個極度風格化的香港。

2藝術 vs 藝術

那麼問題就來了。若論風格化的極致程度,誰能比得過王家衛呢?

那些酒神附體般的手持攝影,美輪美奐的美術設計,再搭配上將時間像橡皮泥一樣把玩的王式剪輯——降格攝影、升格攝影、定格鏡頭、抽格/停格加印(step printing)和跳剪手法,和透露著殖民地風情的原聲音樂,構建出的是一種無可比擬的感官體驗。

《重慶森林》

王家衛不需要過多依賴類型慣例。因為他本身就自成類型。你可以說他師承戈達爾、安東尼奧尼、法斯賓德,卻不能說他活在大師的陰影下,或者說他沒有在某種程度上超越這些大師。

而杜琪峰呢?或許下面的結論值得商榷,但我一直認為他沒能完成對前輩大師的超越。看他的電影時,人們會明確地看到對梅爾維爾、佩金帕和黑澤明的師承。但我不覺得杜琪峰將這些風格融會貫通後,形成了自己無可比擬的有機美學。他更像是一個活在世紀之交香港的更多產的梅爾維爾。

杜琪峰對香港電影產業的意義,可能更重要一些。他的生涯更長更持久,早在打工時期就多次問鼎過香港票房冠軍;銀河映像也的確為香港電影輸出了不少人才,讓回歸之後不同代際電影人之間青黃不接的現象,得到了一定緩解。

但我們也可以就此做一道算術題。杜琪峰個人對香港電影產業的加成,能不能抵過王家衛個人對香港電影藝術聲望的加成?

《花樣年華》

我的答案是否定的。《重慶森林》和《花樣年華》這兩部里程碑式作品,幾乎讓王家衛借一己之力,提高了香港電影在藝術電影領域的聲譽。他是全球無數年輕導演的偶像。不僅香港沒有第二個王家衛,世界上也不會出現第二個王家衛。

3香港 vs 香港

若論整個創作生涯之於香港這座城市的「在地性」,杜琪峰大概是要勝過王家衛的。畢竟1997年之後的杜琪峰依然規律性地在香港拍攝和製作著電影,而王家衛上次拍攝當代香港,還要追溯到1995年的《墮落天使》。

《墮落天使》

而杜琪峰在處理與港人命運相關的命題時,顯然手法更加直白。《黑社會》二部曲、《樹大招風》就是明證;而至少直到兩三年前,杜琪峰在政治議題上,依然保留著比較直言不諱的態度。

與杜相比,王的政治態度就曖昧和晦澀很多。《春光乍泄》當年的廣告介紹語是「一部關於重聚/回歸的電影」,《2046》這個片名中,也隱藏著與政治相關的指涉,雖然你單從劇情裡或許看不出太多直白的政治含義。

《2046》

但對於王家衛來說,人物或戀人之間的關係,同樣是種政治。而在《春光乍泄》的梁朝偉、張國榮、張震三個異國浪人的心境中,在《2046》裡梁朝偉與章子怡的糾纏中,我們同樣能看出香港面對大陸時的複雜心緒。

更不用說,王家衛之所以在1994到1997年之間突然變得多產,尤其是用極快速度拍出了《重慶森林》和《墮落天使》兩部片,就是為了在香港回歸前,用膠片記錄下關於這個即將變得充滿變數的城市的一切。

《墮落天使》

杜和王兩人,一個直接,一個曖昧,一個顯得外向灑脫,一個顯得內傾矯情。但內心的戰場同樣是戰場,而內心的史詩,也同樣是史詩。

4超越時代和香港的王家衛

事實上,我個人認為,將王家衛冠以「香港電影第一人」的稱號,對他來說有點屈才,他應該對標的是那些在電影史上自成一派的大師。而這不只是因為他有著炫目超前的視聽風格。

是什麼讓王家衛超脫於其他愛情片導演之上?難道僅僅是因為王式濾鏡和抽格剪輯嗎?

當然不是。在我看來,是因為他電影中攜帶的對人性陰暗面的敏銳感知。而這或許比杜琪峰的黑色電影更加「黑色」。

王家衛的主人公,歸根結底都是更愛自己的。他們有時會為愛情奮不顧身,有時會甘願做一個體貼的戀人,任勞任怨,服侍對方,看上去幾乎放棄了自我。

但這些表面上對自我的讓渡,最終目的卻幾乎無一例外,是出於利己。《春光乍泄》中的模範戀人黎耀輝,最後卻收走了何寶榮的護照。他對戀人的溫柔,只是出於占有欲和得失心,當他知道留不住戀人時,他的面目會比那些不夠模範的戀人更加殘忍。

《春光乍泄》

《花樣年華》同樣是一顆地地道道的糖衣毒藥。人們總傾向於認為周慕雲和蘇麗珍之間有著一場優雅的禁忌之戀,但只要你仔細觀察梁朝偉的肢體語言和眼神,就能看到,這並不是兩個溫和而克制的小資男女之間的戀情,而是一個因為被背叛而妒火中燒的男人,對情敵之妻精心策劃的報復。

《花樣年華》

周慕雲狡黠地布置著陷阱,誘使蘇麗珍一步一步被她俘獲。他成功達成了目標,但在這個過程中,他卻發現,自己究竟還是愛上了這個本應被簡單物化的女人。

他到底是在哪一刻愛上了蘇麗珍?他自己能解答這個問題嗎?觀眾又能否從片中得到答案?

在影片最後,周慕雲對樹洞訴說的不只是悔恨與追憶,還有內疚。對蘇麗珍的報復是一種罪,而這種罪卻與愛共生,使得他永遠無法將這段愛向他人訴說,只能放任它成為自己心中永遠解不開的死結。

這些才是《花樣年華》的絕妙之處。

從某種程度上,王家衛電影中的戀人就像敵人,他們之間的愛情就像戰場,雖然沒有硝煙,沒有鮮血,但發生在靈魂之中的內傷,或許更令他們劇痛。

而在鏡頭中,他們也毫無保留地袒露著自己的陰暗面。為了占有戀人,為了尋求報復,為了排解無法忍受的孤獨,為了擺脫如影隨形的寂寞,人們究竟會做出多麼可怕的事?又會心甘情願地傷害多少人?

這些其實都是《墮落天使》《春光乍泄》《花樣年華》和《2046》所提出的問題,而王家衛在面對它們時的尖銳與坦誠,完全不亞於伯格曼、法斯賓德或者約翰·卡薩維茨。他的聰明則在於,他懂得用美麗的明星和布景,包裝這些醜陋而赤裸的真相。

《2046》

但容顏易老,繁花易逝,或許赤裸的真相與深刻的洞察,會在時間長河中留存得更久。而王家衛的作品,無論在情感和理智、在外觀與內在主題層面,都足以在影史中立足。時間或許不會提升或是降低他的地位,卻會讓人們對他的評價,變得更加公允。

文  甘琳

杜琪峰

在當下爭 論誰是當代香港影壇第一人,開玩笑地說,我會點名古天樂。

時任香港電影人總會主席、香港演藝人協會主席的勞模古天樂又是接濟落魄藝人,又是創立天下電影公司,待公映電影檔期已經排到了2025年,硬是在內地影迷越來越挑剔的視域裡支撐起了香港電影的一片精神角落。

但這只是勤力第一人,是出了死力仍然歸期未有期的排頭兵。

再如果把範圍縮小到作者身分屬性的第一人,大多數人腦子裡閃過的還是王家衛。作為一個用粵語拍歐洲電影的香港導演,王家衛風格所擁有的開闊接受度,在一定程度上已經不需要「香港」的地理和文化坐標去背書。

早期《旺角卡門》和《阿飛正傳》能夠營造出強烈的香港六十年代記憶,而從《花樣年華》開始,王家衛就成就了情感豐富的「空白香港」。

著長衫、下樓梯、買雲吞面、對著樹洞講話,被美術和音樂加持的感情深淵,是用分散細密的再造影像為全世界觀眾重塑了一個濾鏡味很重的香港想像。這是一個可以讓人信服的神話,可遠觀而不可褻玩,因為它不是真的。

不過在我心裡,當代大寫的香港影壇第一人,還是和王家衛一切反著來的杜琪峰。

在2000年代能夠一年交出四部作品,以一人之力撐起香港全年票房的杜琪峰不啻為一種香港奇蹟。高產似母豬的流水模式下,業界又能對他偶有的「言志之作」充滿期待。

更簡單的說,只有在香港,杜琪峰才能平衡自己的藝術。

很多影迷因為銀河映像的電影而迷上香港地理,醫學博物館旁的街道是《柔道龍虎榜》司徒寶的重生起點,《大隻佬》的雪廠街,《甜言蜜語》的坪洲島,《單身男女》裡吳彥祖在佐治五世紀念公園的榕樹下被高圓圓放鴿子,《PTU》裡最後一場交火戲發生在九龍尖沙咀西的廣東道……

《PTU》

杜琪峰所有的香港故事和香港電影,是深埋在香港這片土地之上的空間真實,這種東方印象式的提煉,在浪漫而不浪費的形式主義構圖和調度上,將當代香港最浪漫主義的日常提煉出來,構造了僅屬於香港的當代類型神話。

甚至在大陸特供的《我的拳王男友》,紅綠燈運行時的「嘟嘟」聲,也讓這個架空的電影空間籠罩著香港的陰影。

《我的拳王男友》

香港的空間神話之外,欣賞杜琪峰的法國導演阿蘭·科諾曾把杜琪峰電影裡人物心理的處理方式看作是其獨特地域性的表示,這是一種「人物被剝奪了所有心理現實的模型」。

乍一看,這和王家衛電影裡大段大段的內心獨白正好相反。

如果將阿蘭·科諾的這句話簡單理解成只有敘事,而無內心世界,那就是對杜琪峰的誤解。杜琪峰的動作重頭戲都是心理外化的處理,「一旦動作開始,人物與外部世界的聯繫便會立即切斷」。

以《槍火》為例,譚家明認為荃灣廣場的扶梯槍戰因為沒有慢動作設定,所以可以判斷是由敘事的故事時間在推動,應該用更加精準的剪輯來表現。這種特意將敘事時間和電影時間的區分,就是對杜琪峰電影裡內心世界的誤讀。五人保鏢站在自動扶梯上時,時空就已扭曲,所有人便被封鎖在現象學意義上的內心世界,一種麻木而興奮的靜態暴力作戰狀態裡。

《槍火》

在《槍火》的後期製作階段,杜琪峰原本想用挺王家衛懷舊風格的《恰似你的溫柔》《往事只能回味》等老歌作為荃灣廣場槍戰的背景音樂原型,以此消減暴力的直給性。而音樂指導鍾志榮超常發揮,用活潑的恰恰音樂節拍,引導觀眾進行了靜態暴力之上的思考:「節奏感的恰恰之下,五人即為一排牽線木偶,按著幕後老大的指令起舞,命運無法自決。」

和《槍火》荃灣廣場槍戰場面調度齊名的《柔道龍虎榜》的酒吧四張台,同樣有著明確的將心理外化成動作影像的特點,重點並不在動作本身,而是在於精確的調度下動作重複和省缺所形成的情感張力。

《柔道龍虎榜》

四張台為三位主角設置了兩條軸線,司徒寶在一條180度軸線上反覆翻轉出現,一邊是師傅,一邊是雇主,越軸的不連貫感在應采兒不時喊出的「逼良為娼」的節奏停頓中得到潤滑。畫面的流暢感可以用剪輯加以鍛造,而落魄司徒寶需要自我救贖的內心反饋也需要場景中的其他所有角色一同擔待才能實現。

切斷社會性的情感,很容易讓人物和觀眾沉溺在主觀性的世界裡,這在一心一意忠於自我和愛情的王家衛電影裡很常見,以至於把《重慶森林》的故事重新移植到美國語境下的《藍莓之夜》同樣說得通。

但《柔道龍虎榜》裡,電玩中心的黑社會大哥張兆輝以幾乎病理性的穢語綜合徵呈現了一種香港人獨有的心理荒誕,他不完全似西方電影裡嘴碎活潑的男配,他孤注一擲自成一統的氣質,既有日本漫才文化的吐槽感,又是對杜琪峰宿命英雄論的推崇。

按照杜琪峰的說法,打遊戲的人精神非常集中,周遭情況和身邊的人都不加注意,但天賦異稟的張兆輝卻能一邊沉浸打機一邊抽離罵人,這是1997之後身分和心理失衡感徒增的港人寫照。

而能治癒這些結構性的精神病理行為,在杜琪峰的類型片範疇內也不算困難,那就是人與人的碰撞與合作。這一方法論也是90年代港片式微後,杜琪峰與一眾銀河映像班底的工作準則,在和韋家輝、游乃海、羅永昌等人的集團創作中,互相成全。

王家衛的人物多半自戀容易,戀人困難,裹足不付出的結果就是捆出了太多執念。杜琪峰的人物不論男女,不論友情親情,都會在合作的經營中互相救贖。

《孤男寡女》裡的都市OL鄭秀文是脫線喜劇裡典型的神經質角色,一焦慮緊張就要清潔打掃,而就是這樣一個守著都市愛情符的女人和吃著牛鞭的情場浪子華少最終有情人終成眷屬,拯救了焦慮強迫症所帶來的精神病理行為。

《孤男寡女》

這部香港本土都市愛情喜劇在當年狂攬3500多萬票房,成為2000年香港電影票房的冠軍。《孤男寡女》脫胎於女編劇鄧潔明的廣播劇,在杜琪峰和韋家輝的作者性改編下,完全變成了銀河映像的產物。

原著裡的華少確定自己愛上鄭秀文是兩人加班至深夜,女方明知自己牛奶過敏也要喝下男方送來的饋贈。男方被女方為愛不顧一切的態度拿下,這樣縱然很有戲劇張力,卻缺乏對當時香港女性市場的最大化吸引力。電影將二人的定情彌散在了日常工作生活的經驗中,成全了一次港式本土的日常愛情經營。

不過,僅憑這樣無法認定杜琪峰是個兼顧女性視角的導演。親自承認製作《東方三俠》不是為了彰顯女性主義,只是沒錢請得起頂級男明星,才打包湊了一組女性英雄的杜琪峰,最後還套拍了個續集《現代豪俠傳》,原因當然也是預算足夠,女明星都在合約期,可以同時套拍兩部。

《東方三俠》

並不女權的杜琪峰,可以在《槍火》裡把義嫂設置為兄弟鬩牆的危機源頭,也會在《PTU》的結尾反諷一番只會死腦筋辦事,遇事只會假冷靜、真恐懼的女警,當然也會在《大事件》裡把智商在線的機會安在陳慧琳飾演的女警身上。

總得來說,浮動的政治正確或暗度陳倉的獨立藝術表達,才是張建德認為的杜琪峰「既不完美又不統一」的香港式作者身分。

完全融合進香港電影工業的杜琪峰在快速吸收外部影響的過程中,一直是個多元社會性的導演。

《大隻佬》裡的道德和宗教,《辣手回春》裡的醫生職業道德,甚至《暗戰2》裡鄭伊健始終迷之微笑的身分,都能被代入杜琪峰的政治思考。鄭伊健的美國禿鷹、與劉青雲貓鼠遊戲裡安排的配樂《國際歌》《紅旗》(西方工人運動的重要抗議歌曲,曾被英國工黨用作黨歌)等等,都是商業市場裡分叉出的作者小心思。不過,杜琪峰更普世性的令人著迷的「不完美」,還是對明星氣質的調教。

《暗戰2》

還是用《暗戰》舉例,在此之前,只信任王晶的劉德華還是個臭屁的偶像派,雖然在《旺角卡門》裡首次觸電王家衛,但劉德華坦言自己在片場仍是被王家衛強制擺pose、當偶像。

最會重塑明星的王家衛不想發揮劉德華偶像之外的氣質,而杜琪峰才是讓劉德華開竅的人。

「既然劇本都把感覺寫好了,導演希望我在整個戲裡可以沒有演出,噴血就噴血,不用演痛苦,打電話把要說的對白說好就行,不用其他感情。只要觀眾被劇情打動,自然會接受整個角色,甚至相信他有特別的東西在內。自從那次起,我就開始用另一種方式去演戲,跟著演出《孤男寡女》。」

曾經擠眉弄眼臉部表情多到不得了的偶像劉德華,終於在杜琪峰這裡明白了演技要有進步,首先要懂得捨棄。

劉德華在《大隻佬》的結尾褪下一身肌肉,完成了個人頓悟,這是杜、韋對宗教心靈主題和偵探驚悚片結合的不完全成功嘗試。劉德華的明星魅力就像那一身令人豔羨的塵俗身體,是杜琪峰執迷的香港電影半壁江山的企圖。

《大隻佬》

真正懂得為劉德華去想、去改的杜琪峰也許欣賞劉青雲多過劉德華,因為基本上沒有劇本的《暗花》在劉青雲的詮釋下,完全做到了為演而演的自然放縱,在表演層面上完全不熟王家衛電影裡俊男靚女構建的明星烏托邦。

《暗花》

杜琪峰借脫下肌肉的「大隻佬」告訴大家,不要苦苦執著或解脫,也不要一本正經成佛。畢竟,當旁人問杜琪峰,如果劉德華不聽話怎麼辦?杜sir只回:「那就讓他去死嘍。」

來源:虹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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