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混沌天涯客
一
金庸老先生去世快兩年了,紀念他的文章不少,但總落不到實處。就像對他的那些武俠作品的翻拍,一遍又一遍,除了武打特效做得越來越炫目,其餘的,不如三十年前。
在學歷普遍走高的時代,思考卻趨向簡單化、標籤化,提到金庸,就覺得是大俠,學者,古道熱腸,俠肝義膽。其實金庸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壓根兒懶得了解。
Rest in peace,冒昧的說兩句,在我看來,金庸眼光瞅得準,腦子轉得快,身段挪得好,是混沌社會難得一精人。
早在上世紀50年代,金庸曾北上京師,到外交部任職,不久發現風向不妙,趕緊跑回到了香港。如果他晚走幾天,被裹挾進一場又一場的運動,以他的履歷,等待他的不是牛棚就是遙遠的大興安嶺。
到了60年代,他的明報以最激烈的姿態,站在了反對內地的最前沿,金庸作為主筆,頻頻發表不和諧文章,並對時任外長陳老總開了火。由此名氣遠播西方,受到港英政府的特別優待。
70年代,四小龍崛起,對岸經濟騰飛,金庸立足香港的同時,趕到寶島,與執政的蔣叔叔談笑風生,他的作品也隨即在寶島大流行。
80年代,不用說了,金庸又及時趕到了北京,是第一位獲鄧爺爺單獨接見的香港人。他很快成為十幾億人心中的大俠,影響力遠遠超過本與他齊名的梁羽生和古龍。
到了90年代,他的明報集團上市,他躋身香港億萬富豪榜,成為文人致富第一人。香港回歸之前,他與末代港督彭定康對罵的同時,眼疾手快出售了明報集團。從此遊山玩水,笑傲江湖,成為老年版的令狐衝。
江湖起起伏伏,風雲變幻莫測,他卻能左右逢源,越攀越高,實在是功力非凡。
金庸說自己最喜歡令狐衝、張無忌、郭靖、蕭峰,但實事求是的說,這幾位大俠要不是憑藉陰差陽錯得來的神功,以他們的性格和手腕,別說揚名立萬,不到三回就被搞死了。
江湖險惡,不是嬉皮笑臉打情罵俏的地方,而我認為金庸作為大俠的可貴之處,是他在自己的最後一部武俠小說裡,寫出了真正的江湖,以及真正能夠在江湖里吃得開的人:韋小寶。
二
請注意,韋小寶是生活在大清朝,那是封建社會的末期,流氓橫行,小混混遍地。
但無論是在大清朝還是大宋朝,韋小寶都能混得開,原因有幾條:
一是韋小寶極聰明,不是那種讀書考高分的聰明,而是世事洞明人情練達的聰明,實踐證明,這後一種聰明比前一種聰明更有用。
二是韋小寶沒有底線,什麼女人都敢睡,什麼錢都敢拿,什麼手段都肯使。那些很聰明卻底線太高的人,比如不肯托關係走後門的,不肯拉幫結派玩小圈子的,不肯阿諛奉承拍馬屁的,往往會錯過好機會,被韋小寶超越。
三是韋小寶的成長環境非同一般,當別家的孩子享受著父母的疼愛,做驕蠻任性的乖寶寶的時候;當別家的孩子發奮苦讀,把頭埋進書本的時候;當別家的孩子年滿十八歲,終於走出家門,怯生生來到社會大染缸的時候;韋小寶早就渾身染透了。
他生在麗春院,長在麗春院,這是一個小姐姐們使勁偽裝,客官們本性大露的地方。作為京城裡最著名的銷金窟,能泡在麗春院的客官,不是富翁就是貴人。
別家的孩子十年寒窗,從童生到秀才再到舉人,直到考中進士才混進去的上流社會,與韋小寶只隔了一層窗戶紙。當上流社會們躲在房間使勁的時候,韋小寶靜靜看著他們,一夜長大。
混在麗春院,稍不留意就會踩到一位貴人,而鬼機靈的韋小寶,自然也有本事抓到這個貴人,差別只在於,抓到的貴人到底有多貴?
如果抓到一名縣官,那韋小寶最多去當個師爺;如果抓到一位武將,那韋小寶可以做個騎大馬的帶刀侍衛;如果把高俅高太尉抓到了,那說不定能成為第二個高衙內;而能抓到比高太尉更貴的,那就是星爺了。
星爺演過韋小寶,應該說是有史以來最出色的韋小寶,麗春院裡那幾場戲活靈活現。大概是嫌不夠過癮,隨後星爺又拍了一部《九品芝麻官》,再次深入麗春院,歷經一番熏陶錘煉,抓到了微服私訪的同治皇帝。
當皇上的龍褲褪到了膝蓋下,躲在床底下與星爺四目相對的時候,那麼星爺的平步青雲,只待雞叫之後的天亮時分。
三
文章寫到這裡,可能會讓一些朋友誤會,說來說去,是鼓勵大家逛麗春院嗎?
這就大錯特錯了,韋小寶是生活在清朝,即便是塑造韋小寶的金庸老先生,也是舊社會的人,又長期在港英治下討生活,沒經過改造,沾染了許多不良風氣。
比如麗春院,香港是有的,不僅有,有一陣子還很流行,那些脫胎於封建舊傳統的文人墨客,常常混跡於此,好像不這樣做就稱不上風流才子。就連剛出道的武打明星,也喜歡流連於麗春院,有空就泡在那裡,樂滋滋做韋小寶第二,比如著名的龍哥。
金庸也曾是風流才子,他摸清了裡面的門道,用一個麗春院裡的韋小寶給自己的武俠系列收了官。此後,他超越了風流,轉身為成功企業家,億萬富豪,並曾在80年代從政,冠蓋滿京華。
人不風流枉少年。話說回來,若沒有當年的種種風流,金庸不會對世道人心洞若觀火,在兩岸三地的大風大浪中巧妙遊走,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從這個角度來說,雖然星爺演韋小寶最入神,但現實中的星爺是個羞澀的大男孩,略帶木訥,根本沒有麗春院老客的油頭滑面。涉足內地二十年,星爺屢屢栽倒:《少林足球》被禁止上映,《功夫》票房被華誼坑,這兩年又因為跟上海新文化傳媒簽下對賭合同,完不成任務,如今只得抵押掉香港的豪宅,貸出款來賠錢。
星爺想靠作品說話,沒有作品他很少說話,但這樣下去,快滿60歲的他,在資本的裹挾下很難再笑傲江湖。
始終像金庸一樣笑傲江湖,越老越吃香的,是年輕時逛足了麗春院的龍哥,他老了,老得成了鬼機靈的老藝術家,沒作品也不要緊,照樣吃得開。遇事表態快,調門足,可作演藝圈人士的典範。
雖然龍哥從未出演過金庸小說改編的電影,但這不妨礙兩人惺惺相惜。在龍哥因「 小龍女事件」被罵慘的時候,金庸站出來替他說話:風流,性對象少;下流,性對像多。
意指龍哥風流而不下流,下流可恥,風流沒事。但問題是,性對像多少的標準是多少?是幾個,十幾個,幾十個,還是一百個?金庸並沒有明確。
風流龍哥,頭腦靈活堪比韋小寶。他比星爺更早踏入內地,幾十年來拍電影之餘,參加晚會賣力唱歌,出席大會認真聽講,始終很吃香,從來沒栽過。等等,其實他栽過一次,結結實實栽過,不過不是他自己,而是他兒子。
有些事,打的是兒子,疼的是老子。
四
時隔多年,我左想右想,也想不明白為什麼龍公子喜歡待在京城。
他那時仍是美國人,從小在美國長大,英語比粵語和普通話都流利,他又喜歡開跑車,京城的交通狀況想飆車有點難度,何不去美國盡情灑脫。
他是妥妥的富二代,想接活就接一點,不想接就玩,說到玩,香港是玩的天堂,麗春院一條街連著一條街。既然他有那方面的癖好,喜歡時不時來一根,聽說一番吞雲吐霧後,那種慾望會很強烈。他沒有固定女朋友,身在京城要如何打發?
那時的京城,高檔的麗春院比如什麼人間之類的,早就被端了。而低檔的,存在於街頭巷尾的那種,隨著那陣子老頑童薛蠻子的低頭認錯,也如秋風掃落葉般一掃而光。
這種形勢,就連他慈祥的母親龍大嫂,也多次喊他回家吃飯,兒子什麼德性當媽的最清楚,所謂黃毒不分家,眼看京城的風呼呼的吹,哪一種罪行吹落到兒子頭上,都是吃不了兜著走。
對於這種擔心,龍哥大手一揮:這點小事,我一個電話,搞定。
一般情況能搞定的事兒,特殊情況就搞不定了。而龍哥遇到的特殊情況,正是麗春院裡的終極秘密,必須抬出西門大官人。
五
故事講到這裡,要回歸正題了,本號金瓶梅學術研究系列之三:西門慶的一次掃黃。
西門慶作為從小泡麗春院的高手,清河縣八大胡同的常客,甚至連縣里的花魁李桂姐都認他做了乾爹,乾爹有了那層意思,應該是從西門慶開始的。
但是,在當了清河縣理刑副千戶,相當於警察局副局長後,西門慶竟然也來了一次掃黃,目標對準的正是自己的干女兒,李桂姐。
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西門慶嚴密部署,調來心腹的捕快,收掉所有人的手機,悄悄埋伏在李桂姐樓下。華燈初上,李桂姐家裡果然迎來了一幫客官,躲在暗處,可以望到霓虹燈影裡的紙醉金迷。
一聲令下,眾捕快殺了過去,將一干人緝拿歸案。根據大宋律例,這些地球人都明白的事兒其實並不合法,想辦的時候就可以辦。
能泡花魁李桂姐的,不是官人,就是官人的公子。果然,為首的正是清河縣的富二代王三官,他老爹是王招宣,死了,留下一個風韻猶存的王太太。更重要的是,王三官娶的媳婦,是京城裡六黃太尉的侄女。這位王少奶奶對夫君整日流連於麗春院很不滿意,早想找機會把這幫人收拾了。
接下來,且看西門慶如何善後,不愧是官場好手,他把握住了三條原則:
一是大力廣播,清河縣多年解決不掉的腐朽之地,被一鍋端,這體現了西門大官人的魄力和為民除害的決心,引得清河縣百姓疊聲讚歎。
二是狠狠處罰了那些幫閒的小流氓,以正法紀。卻把為首的王三官放了,再傳話給府裡的王太太,王太太獲知西門慶對寶貝兒子寬大處理,大為感激,要兒子認西門慶作乾爹,並暗暗與這位乾爹勾搭在一起。
三是王三官受此驚嚇,不敢再出去鬼混,王少奶奶開心了,並報給京城裡的伯父六黃太尉。太尉大喜,覺得西門慶能辦事,會辦事,日後堪當大任。
六
在古代,掃黃這檔子事,可以是小事,也可以是大事,可以大事化成小事,也可以小事辦成大事。
以王三官的身份,一般情況下肯定沒事。除非,有了一種特殊情況,西門慶得到消息,自己的干爹蔡太師的對頭正是六黃太尉,趁此機會使勁辦他一通,即便傷不到骨頭,也讓他丟盡臉面,好讓乾爹出氣。
當遇到這種情況,即便是著名的龍哥,也要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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