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一把好牌打得稀爛

牛二

文:副舍長  

基德劈天下難抱彎的大宋都城,牛二短暫出場,意外被楊志三刀了結性命。大有前途的一代街霸就此隕命,甚是令人嘆息,就連背後靠山牛大也不見出沒,為兄弟討個公道。

原因很簡單,眾怒不可犯,整個事情擼一遍,牛二根本不佔理啊。

牛二

這才有文著中只說:推司也見楊志是條好漢,為東京除了一害,牛二家又沒苦主(直系家屬),把罪行都改得輕。

案件告終,牛二算是白白送死。他冤不冤呢,是有些冤的。可是細細推敲,真冤的並不是這次死亡,而是一把好牌在他手中,最後卻被他打得稀爛。

牛二是個破落戶、潑皮,這自帶的霸格與當時風光無限的高俅一致。不同的是,還在街頭廝混的時候,牛二的背景比高俅大太多,這也是高俅被衙門整治後決定另謀出路,而牛二吃了幾場官司還能繼續魚肉街坊的原因。

牛二的深厚背景,雖然施先生沒有明說,但真相就在他的 「 牛二 」稱呼後面。有牛二就有牛大,就像有武二郎就有武大郎一樣,再如高俅也被人喊作高二哥,因為他上面有個哥哥高伸。只是返回到 「 牛二家又沒苦主 」,根據這條可以推斷,這牛大與牛二不是親兄弟,很可能是他五代內的堂兄弟,反正八桿子打得著的那種,說親不親,說不親又連著宗族血脈。

並且從官職來看,牛大在開封府身居要職。以致牛二專在街上撒潑行凶撞鬧,連吃幾頭官司,開封府也治他不下。足見手裡握的好牌。

無奈牛二自己不爭氣,只會在街頭弄些強取橫奪的勾當。假設他稍有心計,利用牛大的關係攬些府衙事物經營,必要時給鄉鄰修路架橋捐些錢款,撒些錢幣,那狀況會截然不同,怕是人人會稱讚他為牛二大官人,甚至西門大官人都無法與之相比。

然而事實並無假設。牛二終是潑皮牛二,只會做潑皮,因為費心經營,哪有直接搶來得舒暢痛快。

吃了幾場官司後,沒人制得住他,更讓他有驕橫放縱的理由。敢情清明上河圖一攤開,牛二隨便指哪裡,哪條街,哪個商舖,盡成為養活他的營生。別看電視劇將他拍得邋遢猥瑣,上不來檯面,實際上他光鮮著,精明著,以致商家、街坊對他奈何不得。

雖說他的行為觸犯眾怒,但畢竟所作事情沒有太出格。比如只是坑拿卡要,並沒有殺人放火,這種可大可小的事正好可以讓牛大借來檢驗自己在官場的實力;而牛二也不會蠢到像頭豬,張口就說我是牛大的誰誰,你們能拿我如何如何;據此兩個要點,成就了牛二與牛大間相互利用的關係。牛二謀利,牛大則可以藉機​​驗證在都城的實力成色。

不過,也正是這種關係置牛二於險境。

因為在牛大這邊,官用民,可舉可放,收放自如;而民用官,就得全仰仗官的決定。牛二平時索些財物,如楊志出現時,他喝得半醉,多半也是剛吃完霸王餐,找店家 「 討 」二十文錢來試刀,也止於百十文錢的小事上。但牛二顯然不甘心如此,慾望膨脹後總想幹票大的,這是規律使然,直到遇到楊志賣刀,寶刀價格高達三千貫錢,那牛二是要搶定了。

宋時一貫等於七百七十文,三千貫就是兩百三十多萬文,從牛二口中的 「 三百文也可以買把切肉刀 」來換算,三千貫至少等於二三十萬元。換到現在都可以買輛特斯拉,確實不菲。

試想這樣的寶刀,被放在鬧市叫賣,以牛二對街市的了解,對方肯定是個落魄的外地人,吃定他,一來得了大便宜不說,二來漲了自己在街市上的身價。所以牛二藉故百般刁難,叫楊志殺個人來看,殺不了人就只能把刀留下。楊志叫他拿錢來買,他又推脫,只揪著殺人不見血不放,否則定要順走寶刀。

強取的事,被牛二說成買,可見他平日積累的經驗。只是他強橫慣了,急著要佔大便宜,導致沒有深究:能夠賣寶刀的,也絕非市井之徒。所以當他激著楊志弄刀時,萬萬沒有想到楊志會手起刀落,接著再補兩刀,直奔要害。看得街坊暗自稱快,並聯名為英雄作保。

都城之中,牛二被人當街殺死,肯定算大事一件。牛大卻沒有站出來為牛二討公道,可見他們兄弟間的交情也不過如此,哪怕他們私下、或者公開被眾人認為是同族兄弟,但敵不過牛二已死的事實,憑牛大混蹟的油滑,自然是培養下一個牛二更有利。

古往今來許多事情的道理都是相通的。牛二牛大到處都有,就連國外也逃不過該定律。回想去年波斯二當家被無人機撕碎之後,川總就發推評論:死得像條狗。

而楊志殺牛二前,也曾一再強調,其實試刀,牽條狗來試就可以的。

但牛二偏不!

來源      有間訴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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