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星、女尼、欠債千萬,費玉清姐姐的傳奇一生

費玉清姐姐

費玉清「 不省心」的親姐恆述法師這次搞了個大新聞。


年前,自曝欠債3000萬高利貸的恆述法師,突然宣布復出,要對媒體「 解釋諸多猜測」。

本以為這是一場平心靜氣、釐清誤會的「 發布會」,沒想到卻是一場怒批弟弟「 一毛不拔」、小肚雞腸的「 批鬥會」。

她先是闡明自己的「 3000萬欠債」已悉數還清。

隨即,開始怒斥弟弟二人「 不記恩情」,並揭露自己在兩兄弟不得誌時曾給予諸多幫助,「 怎麼我幫他們的忙,他們都不算了呢?他們幫我的那點忙呢,就記得這麼大呢?」

回望「 費家三姐弟」最鼎盛時橫掃台灣娛樂界的氣派光輝與和樂融融,再看如今姐弟通過媒體溝通喊話、相互攻訐,鬧得雙方難堪、一地雞毛,不禁令人唏噓。


而要講清這三姐弟間的恩怨糾葛,還要從惹起爭端的主角——大姐恆述法師還叫張彥瓊時講起。

一、妖姬出道

張彥瓊的經歷,寫出來就是「 普通女孩變身娛樂圈大佬」的傳奇勵志故事。

張家父母早年離異,家境拮据清寒,三姐弟從小跟隨母親長大。

母親持家的艱辛、希望兩個弟弟無憂成長的願望,都讓長女張彥瓊過早成熟,也造就了她行事獨立、大膽、有主見的脾氣秉性。

17歲的張彥瓊自作主張,報名參加台北市統一大飯店駐唱歌星甄選,並不顧父母反對,抓住機會簽約,一舉成為香檳廳的西洋歌曲主秀,開始賺錢補貼家用。

那時,大哥小哥雖然年紀還小,但同樣有音樂夢想。

父母給的零用錢有限,他們就在門廳給大姐留字條,「 親愛的大姐,最近缺一點盤纏。明兒個等候佳音,沒齒難忘。」

天亮後,學生卡其服的口袋裡,往往就裝著大姐留給弟弟的零用錢。

張彥瓊喜歡費雯麗,就給自己起了藝名「 費貞綾」。

又因仰慕瑪麗蓮·夢露寫真中大膽展露女性身姿、毫不掩飾、完全外放的自信與美麗,當機立斷走「 性感路線」。

一代「 妖姬」就此誕生。

飯店的小舞台容不下費貞綾的野心。

她主動給「 台灣老三台」之一的中視寫信自薦,「 我將是演藝界的一匹黑馬」。

骨子裡的不羈與銳利,鋒芒初現。

沒想到,中視節目部經理王世剛看完她的演出,大為驚艷,馬上就要和她簽約,做中視旗下的歌星。

70年代的台灣,民風還相對保守質樸。

「 艷星」費貞綾成為舞台上最璀璨的星。

她急速劃破沉寂夜空,迅速引發一波又一波巨浪般的風潮。

藉著大平台的風,費貞綾聲名鵲起。

一頭蓬鬆大波浪捲發,上挑飛揚的眼線,濃重妖冶的眼妝,永遠的緊身、低胸、大開叉演出服,成為費貞綾的標配。

她目光清純又慵懶,在舞台上熱情澎湃地唱歌,盡情舞蹈,那是一種極有活力的美艷。

每次表演結束,都會有大老闆、董事長叫她下台打招呼,幾萬美金塞在她手裡。

她唱十天歌,就能拎著十幾萬美金回家。

隨後,她又一鼓作氣紅透東南亞,又打開日本市場,連發了五張專輯。

日本人稱她為「 東方維納斯」,足見魅力。

年輕的費貞綾熱愛鎂光燈下的光芒,又有賺錢養家的心理壓力,因此一心撲在事業上,直到28歲,才真正邂逅愛情。

據資深媒體人爆料,她在日本發展3年,曾結識一位情投意合的男性朋友,甚至締結婚約

然而,在規劃未來時,兩人出現了極大分歧。

費貞綾放不下台灣的家庭,覺得自己要養活父母,兩個弟弟也尚未成氣候,希望把生活重心放在事業上。

而男友則希望她婚後回歸家庭,並暗示她該衣著保守。

費貞綾向來對自己大方展示的身材、對自己如日中天的事業與地位十分驕傲,個性剛強的她,怎能忍受這樣的「 安排」。

這段感情,無疾而終。費貞綾回到台灣,一心要把兩個弟弟扶植起來。

二、小丑與聖人

那時,大哥張菲在西餐廳裡跑場吹薩克斯風,一個月3萬薪水,覺得自己「 已經成功了」;小哥費玉清則通過「 星對星」歌唱比賽,因嗓音獨特嶄露頭角,卻也沒什麼名氣。

費貞綾開始到處疏通關係。

從製作人、歌手到主持人、演員,她逢人便引薦自己的兩個弟弟。

張菲的師傅豬哥亮就曾對二人說,「 你們今天這樣的成就,就是你們大姐費貞綾帶出來的;你們今天會成功,就是你們大姐的恩惠。」

她帶費玉清去錄音棚,約見曾打造暢銷曲《往事只能回味》的「 鬼才」劉家昌。

費玉清進棚,才唱了兩句,劉家昌就馬上叫停,朝一邊海山唱片公司老闆點頭示意。

費玉清本以為自己辜負了姐姐爭取到的大好機會,沒想到卻因清亮聲線太過獨特抓人,直接被引薦簽約。

隨後,費貞綾又向「 台灣金牌製作人」周遊引薦弟弟。

剛巧,周遊正在製作電視劇《一剪梅》,同名主題曲《一剪梅》還沒找到合適的歌手演繹。

最終,費玉清得到了這個機會,並一炮而紅。

此後,費玉清的名聲越來越響,節節高升,甚至成為瓊瑤劇主題曲的御用歌手。

而對於安於現狀的大哥張菲,費貞綾只得花更多心思。

她先是常常假裝忘帶歌譜,拜託張菲幫自己送到演出地點,讓張菲「 混個臉熟」,再替弟弟時時留心機會。

某次,張菲正趕上《梁山伯與祝英台》的演員因故缺勤演出,夜總會經理到處急尋替補。

張菲對這齣戲很熟,經理大喜過望,又念及他是費貞綾的弟弟,直接開出半個月檔期3萬元酬勞。

然而,張菲卻堅持自己更喜歡音樂,馬上回絕。

弟弟不懂得把握機會,把費貞綾氣炸了肺。

她拿起張菲的薩克斯風就要往地上摔,張菲就被逼著上了台。

後來,這齣戲大受歡迎,張菲一下獲得5萬台幣的酬勞,並被升為主秀主持人。

費貞綾順勢把張菲介紹中視最紅的演員、歌手、主持人鳳飛飛,請她把張菲帶在身邊磨煉。

為鳳飛飛量身定制的大熱綜藝《一道彩虹》成為張菲主持事業的起點。

張菲、費玉清兩兄弟的演藝之路越走越順。

二人共同主持的《龍兄虎弟》更是成為台灣「 風向標」一般的王牌綜藝。

當紅偶像、國外團體,甚至是名人政要,都會到他們的節目報導。

當時有種說法,「 只要站到張菲、費玉清身邊,我就紅了。」

「 費家三姐弟」的風頭一下在娛樂圈無出其右,三姐弟被稱為「 妖姬、小丑和聖人」然而,此時的費貞綾卻早已萌生退意。

年少出道、名揚海內外,娛樂圈的聲色犬馬讓費貞綾心生厭倦。

這位風流小姐對自己的未來又有了新的規劃,日正當中時,她卻宣布自己要去學佛法。

不顧輿論與媒體紛紛嘩然,費貞綾全身而退。

三、見山不是山

「 世界上沒有永恆的快樂。」這是當時費貞綾的世界觀。

事實上,她十七八歲就對佛法萌生興趣。

三十三歲時,小哥費玉清帶費貞綾去寺院參觀,她第一次看到慈航大師肉身菩薩,瞬間像是被什麼擊中了。

費貞綾感覺自己遇到了佛門「 不可思議的殊勝的因緣」,決心遠渡美國,潛心修習佛法。

費貞綾雷厲風行的做事方法,一如既往,沒有同任何人商量,並「 任性」地留下偈語——「 金刀剃下娘生髮,除卻塵勞不淨身。從此方袍僧相見,法王座下又添孫。」

出家伊始,恆述法師曾非常「 虔誠」。

她把自己名下的兩三棟房子全都甩手賣掉;開慈善會,3000多萬被她天女散花,資助別人;她起床念咒,穿衣念咒,走路念咒,出家人的「 出家戒」,她都一一恪守。

即便是回俗家探親,面對自己的弟弟和父母,恆述口中也只念著「 阿彌陀佛」人在家裡,心念佛堂。

這個大姐,讓家人都感覺疏遠又陌生。

有一次,張菲實在忍不下去了,質問她道,「 大姐,我們的親情難道只有四個字——阿彌陀佛嗎?你不能講點兒別的嗎?」

吃飯時,母親也反問她,「 佛法為什麼強制吃素呢?你為什麼不齋心呢?齋心何必一定齋口呢?」

這些話,極大地觸動了恆述。

她覺得家人說得在理,再加上她天生極有主見,佛法讀多了,她開始產生了自己的見解。

符合大眾心理期待的法師形象漸漸淡去,屬於恆述法師的「 大熒幕時代」到來了。

四、見山又是山

《維摩經》雲:「 佛以一音演說法,眾生隨類各得解。」

佛門有兩種人,一種嚴守佛法日日誦經,清規戒律常伴身側,一種只傳世人佛意,不拘形式規制。

恆述法師或許就是後者。

七八年後,一次關於佛法的電視辯論把她又帶回觀眾面前。

雖然當年的「 一代妖姬」已經落髮出家,面對鏡頭也生分不少,卻依然取得了意外的節目效果。

「 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恆述法師再次回到鏡頭前,風頭不減當年,一躍成為媒體寵兒。

「 台灣第一名尼」的修行方式、言論觀點總在打破普通人對「 出家人」的認識,頻頻引發熱議。

她拿電視負責人給的200萬服裝製作費,去日本訂購上百萬的彩色袈裟,「 漂漂亮亮地修行」;

聽運動教練的意見,穿布高跟鞋,這樣到哪裡都大大方方、儀態修整,「 省的肚子凸出來。」;手上、脖子上掛著名貴的珠寶,「 這是信徒供養的」。

她成為了佛道裡的「 異類」。

寺廟十分重視過年,按規矩要拜千佛、拜萬佛,恆述法師卻會回到家裡陪伴父母。

她說,「 佛天天都在拜,但家中父母卻來日無多,更何況「 沒有父母這個菩薩,怎麼會有我們這個肉身呢。 」

看到街邊有佛門人士化緣,她會在心裡替這些小和尚可憐又不公。

她曾在節目上揭露, 「 化緣得來的錢從來不是他們拿,他們只能乖乖矩矩去交給師傅。父母生你,給你穿得漂漂亮亮,不是為了讓你弄個缽找人要飯的。師父怎麼不自己下來呢?他不是坐享其成嗎?」

一般的寺廟道場不設電視,也不許看報刊雜誌,恆述笑他們是「 退到18世紀去修行」。

她上網、看電視劇、新聞,從不刻意避開負面與黑暗,「 要渡眾生,就要和社會保持聯繫。保持平常心看,必須要看。」

張菲和費玉清迎回了他們的「 大姐」,卻萬沒想到,風波剛剛開始。

張菲曾在採訪中提到過,姐姐的惻隱之心與行事作風,令人擔憂。

出家人要弘揚佛道、建立道場,多靠在家人的「 供養」,即捐款捐物。

張菲和費玉清對姐姐從來有求必應,每年供養姐姐上千萬台幣。

有次,恆述法師找張菲要一萬塊急用。

沒一會兒,她又抱著一大籃子花急匆匆跑回來,要再藉五千。

張菲一問才知道,姐姐下樓後看到一個賣花小販,覺得「 好可憐」,就不顧自己的急事,把一萬塊全都給了人家。

儘管弟弟勸解她,「 這樣反而會讓她心理不平衡,她以後永遠等一個出家人拿一萬塊給她。」但收效甚微。

倡導「 人性化修行方式」的她帶弟子出國修行,去香港看最大的釋迦牟尼佛坐佛,機票食宿全部由她提供,兩趟「 花了三百萬」。

儘管她在修行的時候非常精進,但也會唱KTV、釣蝦、打麻將、去迪士尼。

對金錢的過分看輕,讓人分不清她是過於天真、一心渡人,還是鋪張浪費、揮霍無度。

而埋藏多年的隱患終於遇到導火索。

五、紅塵難渡

2020年3月,恆述在Facebook自述已在日本,並髮長文爆料,自己被一位名叫江寶銀的信女拖累,欠了3000多萬高利貸。

突如其來的消息,不僅讓媒體瞠目結舌,更讓兩個弟弟大驚失色。

按天計算,這些高利貸的利息每天都有十幾二十萬。

《蘋果日報》馬上專訪張菲,這才得知過年時,張菲剛剛幫她還清1600萬,可前幾天見面他才又得知姐姐欠下巨款。

張菲痛指恆述退出演藝圈40年,他和費玉清已經幫姐姐還了2億5000萬。

姐弟三人甚至已經簽下切結書,兩個弟弟不再幫她還債。

「 她的債務是無底洞。」

「 她一定要自己處理,我和費玉清也在過精打細算的退休生活,愛莫能助。」

「 必要的時候,我不排除和她脫離姐弟關係。」

或許是被弟弟的發言傷害,這才有了今日恆述法師的怒言「 回懟」——不僅譏諷費玉清是「 牙刷」,一毛不拔,更指張菲是「 省錢之長啊」。

然而,小哥費玉清卻從始至終一直保持緘默。

張菲曾說,費玉清早年到海外演出,15天至1個月能賺到100多萬台幣,一領到酬勞,就馬上給姐姐。

恆述更是說自己的財務危機爆發時,小哥曾半夜跑到姐姐的精舍,萬分懇切地請求姐姐「 放棄佛教事業,安心做回張家大小姐」,自己一定可以養活姐姐。

然而,無論是弟弟私下的好言相勸,還是明面上恨鐵不成鋼的怒評,恆述法師都硬著心,未予接納。

她永遠憑自己的主意活,執拗反骨,偏執到極端,念及舊情,有話直說,愛憎分明。

正如她多年前唱的一首歌中所言,「 我是佛教的卡人,不上也不下,我卡在那紅塵裡。」恆述法師終究成也「 紅塵」,敗也「 紅塵」。

或許這正是她「 紅塵修行」的一部分,甚至是代價。

酒肉穿腸過」容易,「 佛祖心中留」卻很難。

佛門已入,恆述法師仍需自渡。

來源   :新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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