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我每天寫微博,微博粉絲近一百萬。
我微博的內容,一部分寫那些不為人知的歷史,每一句歷史都有出處;一部分寫各種不合理的社會現實,每一句現實都同樣真實。
結果,我遭到很多人謾罵,他們一張口就是生殖器,污言穢語,滿屏飛舞。
我曾經很鬱悶。
我想不明白:我寫的都是真實的內容,為什麼他們要這麼對我?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了崔永元的微博,一下子明白了。
崔永元的微博粉絲比我多得多,當然他的名氣也比我大得多,中國人,誰不知道小崔?
崔永元的每條微博後面,都有成群結隊的人組團來罵。看身分,主要是學生。
他們罵崔永元的語氣,比罵我的惡毒多了。
但比罵我的人文采差遠了,他們中有的人能夠把一個生殖器在口中重複一百遍,連標點符號都不帶。
有的人在前面說一句極為惡毒的髒話,後面幾十個上百個人在不斷地不屈不撓地重複這句髒話。
他們可以把最髒的話像髒水一樣潑在網絡上,讓整個網絡都散發著刺鼻的臭味,但網絡卻從來不封他們的號。
但是,小崔肚量很大。
小崔不但不刪除這些罵他的髒話,而且連回復他們都懶得回復。
正是因為看到了這些髒話,我突然想明白了。
天塌下來,有大個子頂著,我怕什麼!
前面有小崔擋著,我一個無名小卒怕什麼,他們愛罵就罵去吧。
小崔都有人罵,罵我兩句又怎麼了?別在乎。
我才不在乎。
此後,別人罵我的時候,我一概不理。
他們一計不成,又生一計,開始寫文章在網上罵我,然後在後面組團回復。
我還是不理。
嘴長在他們臉上,他們愛說什麼就是什麼。他們罵我,我又不會少一根汗毛。
我依然每天更新微博。
直到有一天,因為寫了一篇香港內容的微博,被封號了。
我被封號後,他們消失在我的視線裡,不知道又組團去罵誰了。
我經常在想,這麼多年過去了,當初罵崔永元的那撥人,他們找到工作了沒有?找到對象了沒有?有沒有首付買房子?擺攤的時候被驅趕過沒有?到醫院被宰一刀心疼過沒有?
好容易沒人罵崔永元了,因為那撥人長大了,被生活壓得喘不過氣來,哪裡有時間有力氣再罵人?
可是,又上來了一撥,又開始罵韓紅了。
武漢疫情,韓紅和她的愛心慈善會一直走在最前面。
武漢10字出現問題,湖北慈騸總會出現問題,但韓紅的愛心慈善會沒有問題。
為了把捐贈物資按時發放到武漢第一線的醫護人員手中,韓紅三天三夜沒有好好休息,累得病倒了。
可是,卻有人舉報了韓紅。
一開始,他們說韓紅慈善會支出過大,胡亂花錢。
事實上,韓紅慈善會的工作人員一月只領1000元,完全是憑著愛心和熱血在做事。
後來,他們又說韓紅慈善會沒有資質,屬於違規操作。
事實上,韓紅慈善會早在幾個月前就取得資格證書。
他們找不到毛病了,又開始人身攻擊。
人身攻擊是他們的殺手鐧。
就在網上鋪天蓋地對韓紅進行各種詆毀和污衊的時候,韓紅始終沒有回覆,她一直埋頭做事,把一件件急需的救援物資,送到武漢。
韓紅為什麼被人罵?
韓紅被人罵,在情理之中。
誰讓你一分錢也不貪污,把善款全部捐了出去?
誰讓你直接把捐贈物資送到醫院的手中?
誰讓你把自己的家底都給捐光了?
誰讓你把捐款帳目做得清清楚楚,能夠具體到每一分錢?
誰讓那麼多中國人都在為你叫好?
我只想問一句:韓紅,你這麼做,是在給誰難堪?!
針對韓紅的事情,崔永元說:這些人非常下作。
東北人把這種人叫壞種,西北人把這種人叫瞎慫……
用盡世間所有的詛咒,也無法形容他們的無恥。
現在,他們不罵韓紅了,又開始罵方方。
疫情中,方方是留守武漢的作家之一。
在當代,方方是少數敢說真話的作家之一。
她每天寫一篇文章,寫到了悲壯的「吹哨人」李文亮醫生,寫到了四口去世的導演一家,寫到了這場疫情的起因,寫到了封城中武漢人的悲苦生活……
那些小崔口中的「下作」,開始圍攻方方。
方方寫了一篇文章《民在疫中泣,相煎何太急》作為回應。
文章寫道:一切與他們觀點不同的人,都是他們的敵人。他們成派結幫,對不與他們合作的人進行各種攻擊,一輪又一輪。用那種「灑向人間都是恨」的粗暴語言,甚至還有更為卑劣的手段,低級到不可思議……
方方一語中的。
前兩天,一個經常罵我的人,在微信上找到我,向我道歉。
他說他那時候經常在微博上罵我,問我記得他嗎?
我不寫微博已經兩年了,罵我的人又那麼多,我哪裡記得住?
我也懶得記。
我的大腦裡只裝有用的東西,從不裝垃圾。
他說,他出門去超市買菜,沒有帶身分證,被攔在小區門口,他和紅袖章爭吵,被紅袖章打了一個耳光。
一個耳光把他打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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